第一章(2/5)

不过，母亲这回来＜放风＞，实际上也没能透气多久。没两个月，没生女儿就把乖巧的二媳妇当女儿疼的祖母来一通电话，只见母亲坐在电话旁直掉泪少吭声，掛上电话就跟我比祖母病了，需要她照顾，第二天一大早就包计程车回家陪她婆婆去了。

分家去，佔不到属于自己领地又落魄回家的孤狼，不需拥有那么尖锐的爪。

只是我没料到父亲对我这么有信心，备那么多难关等我去闯，看来我要持我的承诺，不成功就不回家，从没赞成我拿这当赌咒的祖父母往后两三年想要见我面，还得劳驾他们门到家以外的场合了。

包括这一张。

虽然米搅阿是既有的存在，可要将一家拥有七十几名员工的大型传统碾米厂转型走现代化，引自动化设备，裁撤一半人力，我要克服的，每一关都是仗。

第三难，自然就是人力的缩减。要是父亲肯让我整个厂停来一两个月，藉改换面趁机搞一次资遣，痛不如短痛，我能好办些。

我还在忍着，不想当他的面叹气，他扬着眉、咧着嘴边写边比的后续，让我的脸直接变黑。

第二难，就是不能停工。就算拿厂房、厂地跟几样还值几个钱的旧式设备跟银行贷足了款项，我也不能一气将设备全翻新，因为父亲不肯。

面对三大难题，及附在这三件事明面暗里眉眉角角的浩繁琐事，就算我是能说话的正常人，不，是三六臂的金刚罗汉，也难单凭一己之力就办到。

言归正传，为什么我想省钱呢？因为第一难，就卡在我能动用的资金上。

两三年前，父亲听从狮会里几个狮友的合资提议，把家里的大金库拿来压宝，将近八成先后投资在台中市都市计划区的三、四期重划区上，买了好几笔动輒上甲的农地。我接手彰化那家米搅阿这时，都市计划才刚起步，正要推一、二期，那些甘蔗地稻地虽然涨了三四成，父亲却还不满意，他那些狮友说不用三年肯定能看到翻三倍的那天，目前还不到变现的时候。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这不能说话，单靠笔谈，遇到不识字的

被父亲在两家加盟超市里，整天都得坐镇店中的大哥大嫂红我一回来就能骑上家里最大的那金母上，那是摸天凉凉，摸地冷冷，不在其位，不知其苦。

我是他唯一读到大学毕业的孩。大哥跟大姊不读书，都只有职校毕业。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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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父亲这辈最看不开的除了面，就是金钱。

看他心疼，我勉自己勾起角笑，继续比：这代表我的决心。我明天就去彰化。我会住在那里，在把你吩咐的事办好之前，我不会再回来。

他看过我每一张奖状，每一张成绩单，每一张毕业证书。

虽说我有心理准备，父亲不将米搅阿转型这事给资质平凡，应酬总也不大方的大哥去，肯定难不少。

纸屑，手的，的字，让他睁大双，倒一凉气。

（三）

父亲外边有房外室，这是家人都知，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虽没给他生一儿半女，十年过去也没见父亲腻了分了，母亲跟父亲之间觉总不亲密，大抵就是因为一张双人床还得三人挤的因素。

我到彰化赴任，跟着我的还有直嚷嚷怎么都不放心我，是收拾一个大箱随我家门的母亲。我一个人惯了，照顾自己不成问题，住员工宿舍还能省钱，看她喜孜孜的忙着张罗住，上午看房午就跟一栋洋房的房东打好两年的租屋契约，我几度都想请她回家，却每每在看见她一脸的笑容洋溢时打住。

大学毕业证书，于我，已然可有可无。

所以，我在到任的第一天，就找厂替我广发招聘总经理特助的讯息。

我不忍赶母亲回那牢笼去，给那一家夫懒懒媳更懒，全都茶来伸手饭来张、手不动三宝的家人们，终年不得翻。

他要我分成两条生產线，一条先改，一条继续生產，测试成功能正式接手量產了再动另一条，这让我第三难更加不好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