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份是双数,日也是双数,是个好日,宜上樑、嫁娶、沐浴、行。
又侧首向规矩得如同一块棺材板一样的贺小御史笑:「怀王殿,你该知的,不但是圣上的皇叔,还是皇叔中圣上最亲的一位。」
今天是四月初二。
云棠为朝廷三大毒瘤中仅仅比我稍小些的一隻瘤,并非浪得虚名。单看他的儿云毓,不过二十二三的年纪,在朝中已兼大小三四个官职,御史大夫便是其中之一。这个崭新的小御史,估计年纪比他要大上数岁,却只能对他毕恭毕敬,任凭他拖着前来拜会我。
怀王府的秘密势力在他人尤其是太后的幻想中一天比一天壮大。
我的另一位堂侄,寿王世啟礼曾说我,皇叔你什么都好,就是无论何时遇到何事,总觉得天所有的理全在你那边,什么都是旁人的错,你冤枉得不行,这个病很愁人。
前厅中另有客两人,一是云棠之云毓,还有一个据说是新近被提御史台的小御史。
我便荣幸地着本朝第一大权臣,天人心目中的大王,直到今天。
我爹过世后,他的兵权立刻就让了来,被朝中的几位重臣平分,我也只袭了他的王衔,并没有在朝中的要担个什么官职。今上除我之外,还有几位堂表皇叔,也各自有王衔,哪个都比我们怀王府权力大,但不知为何,那些外人们总觉得,我们怀王府一定手握着一秘密的势力,足以推翻朝廷。
直到本王的王妃冲来之前。
这话我这么多年来已经听木了,便随着向小御史报以亲切的微笑。
人就是这样,你越向他表示你没有时,他越以为你有。
我一直觉得他的话不对,我很冤。我一向时常自省,遇事都是先找自己的错,但实在一般都找不到,这才去别人上找。
当年,先帝刚驾崩时,太后和我说了那番麻话,我嘴里只能空答应着,哪知就在当天晚上,我的几位老堂兄与朝廷的几个重臣开了个小会,将我也捎带了去。其时还是丞相的太傅云棠:「国不可一日无君,但自圣上驾崩,龙椅已虚两日,太啟赭尚年幼,各位王爷与在座诸公以为如何?」
不过是一次极平常的拜会,本当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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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而骄。
问到我时,我就说了两句实在话:「太继位,天经地义。且说句不敬的话,啟赭殿从生起我就看着他大的,他从小就聪明伶俐,宽厚仁,如今虽还年幼,大后一定会是一代明君。」说实话时顺便再拍拍未来皇上的,我觉得这对将来的日应该有好。
就像此时
太后的目光饱着意,我想解释她一定误会了啥,却解释不得。
云毓一本正经地向我:「贺御史乃极难得之人才,只是尚年少,资歷还浅,还望怀王殿日后多多关照。」
我娘无奈,只能看着他傻冒到底。
到第二日,啟赭便继位了皇帝,当天晚上,太后就让人传我,在御书房里,太后摒退左右,拉着皇上的手:「皇上,你已为帝,万万不可忘记怀王皇叔的功劳,从今往后,朝政上,怀王皇叔也一定会多帮着皇上的。」
我在前厅中坐。
我娘曾经劝过他,但他不听,他觉得这是妇人之见,他的一片天地可鉴日月可昭的赤胆忠心,他的皇帝亲侄儿如何能觉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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