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第五十五章(2/7)

桂淳赞叹：“竟是个怜香惜玉的胡。他就是你方才说的那个什么玻什么哆？”

“人都说这胡客老有钱了，只是人有些傻，万里迢迢过来，货毡银一样没带，只运了一批琉璃卖，碎了好些，他也不在意。别的客商倒些茶叶绸缎给他，他不好坏，瞧着顺就收。这阵说收得差不多了，也不要别的货了。岸上租了个院，养着带过来的十几匹骆驼。他本人住在大船里，因他们胡国少，特别喜。第二又尤其喜女。第三喜好酒好菜。雇了几个厨在船上菜，还常到岸上的酒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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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小伙计回：“他是专门木炭的。因我们生锅不如他好，特地叫他一起来。”

“罪民一听，竟是我给咱们大雍丢脸了，鬼使神差地脱说，咱们这边崇尚简朴，不富，有钱人多的，只是外表上瞧不来。本来我也不应该是穷人，谁家没家底儿呢，不过有人有福气享用祖上传的东西，有人没福气罢了。”

伙计拿了一块大蓝布，将车罩住，把盒叠放在其上，由卓西德推着，两个小伙计陪在旁边，竟整了几分气派。

年轻胡又问：“你的意思，他们有钱，你没有？我到这里，人人都问，是不是很，很见识。我觉得确实很。姑娘，好，风景，好多都特别。但这里真的这么好，应该人人都有钱。但，我看到穷人，像你一样的，好多。”

“船里陈设真真奢华。香熏得罪民直呛，前先要洗手脱鞋冲脚，光脚。地上铺着的大厚毯，能没过脚背，去后罪民直汗，见主座上的胡客在饮酒，十几个穿着薄裙披着轻纱嫦娥似的妙龄女边唱边，罪民想，整那么和，或也是怕这些女冷吧。”

他讲的话年轻胡听不太懂，老胡又叽咕叽咕用胡话转述一通。年轻胡问：“你本来也应该有钱，什么意思。”

“有一回他在宝兴楼订了多菜，楼里匀不人手送，恰好罪民往宝兴楼里送木材，伙计向罪民借板车使，说胡要的菜多，顺路一车运过去便利。罪民说自然好，只要他们不嫌脏，刚好我跟着开一开，瞧瞧胡客的排场。伙计说，胡客没那么多讲究，且认不得这车是什么的，板车上铺块布，看不到脏，让盒沾不着灰就成……”

卓西德哈腰：“是，玻克哆哩沙，名字有儿绕。这人年纪不大，罪民觉着是二十来岁，发倒是黑的，但跟咱们发的黑不大一样。窄脸鼻颧骨，凹窝里一对蓝珠，穿着一件当年时兴的江南样式绸缎袍，在他上就一胡气了，举止气派富贵面。他旁边坐着一个老胡，五六十岁年纪，汉话讲得特别溜，神贼毒，一看罪民，立刻说，这个人不是酒楼的吧，为什么上了船？”

到了码，往船上传菜。菜里有一锅，了个木炭盒儿。小伙计就让卓西德捧着炭盒，一同往舱里送。

“罪民心想，虽然我穷，但不能让胡觉得咱们买不起他们的东西，便答，人家不买，应是真不喜，或觉得这些东西单看好看，搁在自己家屋就跟其他事不了。”

“罪民一听，这是把我当贼了，即辩解说，之前少见这些琉璃皿，尤其琉璃灯盏，五颜六的，又透亮，好看。年轻胡向老胡叽咕了几声，约莫是问在说什么，老胡再同他叽咕几句。年轻胡就大笑起来，大着怪腔怪调同罪民说，谢你，但，大多数的你们，觉得，不好看。不想买。罪民说，人各有好，可能大多数人不喜这些。年轻胡又问，你喜，想买吗？有很多。罪民说，我可买不起。”

年轻胡又笑起来：“哦～～他们，一样，和你。首先，看看。之后他们说，不买。但你诚实，比他们。他们不会说，买不起。他们说，不喜。”

卓西德一时诌不来，索就故作地不吱声。年轻胡和老胡一起盯着卓西德，酒楼的小

叔堂婶待罪民有恩，贺礼绝不能少，还有几零星事儿恕罪民想不起了，又将要办年货，着实凑不钱了。饶是这样，罪民也不敢刨那箱，而是打算去找个零工。旁边沐天郡的宝通大码是个方便找活的地儿，腊月里外地的搬运工都回家过年了，像罪民这样的去了也能混到一份工。原本真是想临时赚几个儿，却在那里遇到一个胡商，名叫玻克哆哩沙，是什么拉丝缠丝还是弹丝国的人，总之跟丝有关联吧。租了一艘大船，泊在码里，有时候去河里漂一会儿，天天传一群舞姬在舱里唱。

老胡不甚信，仍鸷地盯着卓西德：“是么？此人一直鬼鬼祟祟，打量着这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