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没过多久,温芙又不得不再一次无奈地睁开了睛,在黑暗中与他对视:“您打算在这儿坐一整夜吗?”
泽尔文白天睡了很时间,现在的确不太困。或者说,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他依然觉自己像在一场不太真实的梦境里。他现在盯着沙发上的温芙,过了片刻才说:“你还没有说我可不可以住来,我今晚该睡在哪儿呢?”
他这回语气间倒是没有任何的怪气。
温芙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不习惯,于是她转开说:“你今晚可以睡在卧室。”
“明天呢?”泽尔文一错不错地盯着她,得寸尺地问,“明天你会把我赶去吗?”
温芙不声,泽尔文垂着伸手勾住她垂落到沙发外的一缕发尾。
温芙忽然想起了报纸上那些有关于他的新闻:他们放逐了他,把他赶了杜德。
或许是因为她沉默了太久,泽尔文抬起,银灰的瞳孔像是星星坠落后的夜空,残留着光辉落幕后的余烬,带着一丝不知名的伤。于是,温芙在今晚第二次对他到心。
“不会,”她低声向他许诺,“没有人赶你走。”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泽尔文将她的发尾缠绕在自己的指上,一圈圈地绕至指,最后他的指尖不知不觉间靠近了她的脸颊,他也低朝她靠近了一些,语气间不知怎么透可怜:“你说如果我还是学不会怎么好好说话的话,你就会把我重新赶去。”
温芙掐了藏在被里的指尖,好叫自己保持住明辨是非的公正:“没人希望回到家还要生气。”
“好吧,”泽尔文向她歉,“我也不想那样。”
因为他的认错来得太快,倒是叫温芙有些措手不及。她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今晚异乎寻常的好说话。
或许是因为黑暗让人到安全,泽尔文低亲吻了一缠在他手指上的发,又继续对她说:“但你可以教我。”
他顿了顿,声音低哑地对她说:“就像你之前的那样,什么时候应该歉,什么时候应该说谢谢,什么时候……应该向你问候。”
客厅里安静了片刻,除去被刻意压低的呼声之外,仿佛只能听见窗外的雨声。沙沙作响的雨滴拍打在窗外,时急时缓,毫无规律可言,连带着心也了节奏。
“你现在就可以向我问候。”许久之后,温芙终于冷静地对他说,“十分钟前,我就应该睡着了。”
黑暗中,像是有人又一次发一声轻笑。
“那么我可以留了吗?”他再一次向她确认。
温芙不说话,她抿着嘴,像是不愿意再回答一次这个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