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钥匙,这青年忽然开:“掌柜,你们朱河镇不酿酒,改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年轻,掌柜循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柜台旁一株红的石蒜上面。紫砂钵,乌木柜,衬得那石蒜赤如鲜血,在天寒地冻里,散发着令人不安的生机。
谢隐泽从镇外一路行来,发现这不受寒气影响,家家都在门前栽。那一蓬蓬的鲜艳,就像每人家门都染了血,看着叫人生厌。
况且,这熟,他好像在什么地方看见过。这名字也耐人寻味,叫“封侯”。
——忽见陌杨柳,悔教夫婿觅封侯*。既寓意夫妻,也寄予寻常人家封侯加冠的好祈愿,且据掌柜所说,此酿酒中,可令酒香醇厚,回味生津,朱河镇又以酒业为生,才会有今日人人的盛况。
他打开房间的门,第一见到的就是摆放在窗边的封侯。赤的纤细鲜艳迎风展,映衬窗外零星而落的细雪,倒是绝景。可惜被谢隐泽一灵力轰成了齑粉,没了张扬夺目的机会。
他在窗边静坐了一会儿,斟了杯茶,看着白汽袅袅而上,忽然想到,不知乔胭现在如何了。
她让薛昀传话,说在叠月山脚十里开外的镇上等他,没等到自己,她应该会乖乖回宗吧?他几乎能想到她生气的样,那双狐狸冷冷淡淡地上挑,斜着目光把人睨着,若不主动求和,她能就这么无视你一整天。
嘴角意识牵起。
可。
等意识到自己在笑,他顿时如临大敌地站了起来,想压某个念似的,走到窗边冷风。
从窗边往望去,这样冷的天气,有富贵人家衣锦裘捧手炉闲笑漫谈,也有乞儿穿着草鞋沿街乞讨。
这乞儿年纪不大,看上去还是个孩,脸上挂着洋溢的笑容,却没为手中破碗讨来几个闲。若非家逢喜事或者正值佳节,寻常人家普遍是吝于打赏的。
乞儿数着碗里的几个铜板和半只掉的馒,正唉声叹气间,前停了一双靴。
“师,咱们快走吧,这小乞丐什么?脏都脏死了。”随行弟促声。
玉疏窈不赞同地摇摇:“达则兼济天,修真者平天不平事,并不只是除妖降算作不平。”她从兜里摸上的碎银,轻轻放乞儿碗里,看得乞儿笑弯弯,连连称谢。
“人人心善,定然洪福齐天,事事顺心,件件如意!”
玉疏窈笑了一,笑意淡泊而温和:“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不求事事顺心,但求问心无愧。”
一行梵天宗弟了客栈,各个宇轩昂,气度不凡。天第一仙宗的弟,走在外面难免自带一傲气,只是宗门教导令他们恪守礼仪,从不格之事。
好酒好菜一通张罗,临走时,这群修者中看上去像是领人的青衣佳人叫住店小二:“劳驾,问一句,朱河镇上最近可有怪事发生?”
小二回答:“不知客官是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