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梨早早就醒了过来,起身时头晕得厉害,她扶着脑袋缓了一会儿,就看到春巧安静地趴在床上睡得很熟。
她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些,努力回想她喝完那杯果酒后的一系列事情。
她到燕柏允抱起她的那个时候还隐隐约约记得一点,但她再怎么使劲想,都发现从那往后的一段记忆像被蒙上了一层纱一般模模糊糊的。
燕柏允带着她做了什么,她又是怎么回来的,她一概不清楚。
不过她刚才在快要醒来的时候,似乎梦到了一个和她关系还不错的男人,一声又一声梨儿地唤她,像恋人般缱绻亲切。
但梦的最后,却是她双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睁睁看他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一阵刺眼的光里的场景。
茶梨心口闷得厉害,不知是因为那个无厘头的噩梦,还是因为那杯甜美的酒。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她甩了甩头,不再纠结,将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春巧肩膀上,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茶梨去衣柜找了件湘妃色的襦裙,穿到身上时春巧正好醒过来找她。
等她洗漱完,她们一起去了街市。
茶梨刚下马车就看到明利德分餐馆前聚集了一大片人,吵吵嚷嚷的。
有人拿着鞭炮点火后捂住耳朵立马跑开,噼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舞狮的击鼓声,热闹非凡。人群中央,戏台简单地搭着,红布随风飘扬在空中,又被人拿下来用东西压了去。
茶梨下意识上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燕家的七小姐,又停住了继续往前走的步伐。
春巧见茶梨对前面恋恋不舍的,自己正好也特别好奇开店到底是怎样的,就向她提议去那边凑凑热闹。
茶梨注意到春巧两眼放光地又探了探头去看前方的人群,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的情绪,随后才抬眸含着笑意看向春巧:“你替我去看看吧,我在原地等你。”
春巧虽说被调教得还不错,也懂得一些分寸,但年岁尚小,对那些热闹的事物天生带着些好奇心。
茶梨不想坏了她的兴致,但也不想去看那个不再属于她的戏台上,旧人歌舞升平。
春巧怕离茶梨太远,只敢踮脚远远地看着,后来才在茶梨的劝说下往前方的人群挤去,走之前还不忘让茶梨一定要在原地好好待着。
茶梨无奈地笑着点了点头,她才放心地走了。
春巧隐进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时,那边正好传来悠扬婉转的戏音。
人聚集得越来越多,甚至于推挤着在原地站得好好的茶梨往前走去,险些让她不稳地摔倒,她站稳后退开了些,就在离那个位置不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
戏曲的声音被嘈杂的人声隐去大半,茶梨分了神,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
过了许久也不见春巧回来,茶梨在一旁等得着急,怕春巧被人群挤到陌生的地方或是她忘记了自己在哪个方向,犹犹豫豫,还是往前踏了几步,等周围人群不那么拥挤了再往人群中走去。
与戏台离得越来越近,茶梨原本侧目在寻找着春巧,听戏台上小旦突然停顿了一下,她下意识抬眸,就撞进那个小旦惊恐的眼眸。
她匆匆避开茶梨的目光,又故作无事地接着唱着戏曲。
茶梨认出台上的人是素来与她不对付的玉溪姑娘,看她那反应,像是也认出来了她。
茶梨伸出手遮挡住面部,匆匆隐进了人群里。
左右找了春巧很久无果,她正打算离开,抬眼发现燕迟江与她之间只隔了两人,他再往前走几步,低头就可以看到她。
茶梨回想起在寺庙时燕迟江给她的警告,转了个方向想装作没看见他,却被人群挤到了他身边,不稳地要往他身上摔去。
她没想到他会扶她,但她愣了一秒,就直接挣开了他的手,快步往人群外走,时不时探头,左瞧瞧右瞅瞅,看春巧有没有也在附近寻找着她。
等走到人少的地方,她等下来整理衣裙,才发现燕迟江也跟着她出来了。
茶梨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虽说她有打算趁着天晴出来看看怎样才能打听到赵谦禹的事,但他也不至于管到出个门都要跟着她,看她有什么坏心眼的这种地步吧?
她偶尔会在女儿家的首饰摊子上驻足一会儿,侧过脸悄悄看一看燕迟江还在不在,见他还跟着,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
茶梨在躲避的过程中眼尖地看到一个品质上好的镯子,不自觉在那个首饰摊子边停下了脚步,发现阳光将那镯子照得晶莹剔透,上面还刻上了几朵好看的梨花点缀。
她拿起来,才发现手镯的内侧有几条歪歪斜斜的划痕,不过整体看起来,还是瑕不掩瑜的,她垂下眼眸纠结了一番。
但就当茶梨下定决心要买时,摸摸口袋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前,把钱都交给了春巧保管,又心痛地作罢。
离开了那个地方后,终于没有了那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茶梨回眸不见燕迟江,便就近找了个清静的小巷,站在屋檐下避着正午时分耀眼的日光。
正思考着要怎样才能找到春巧,耳边就传来几声细弱熟悉的猫叫声。
她侧目,看到小黎站在沉秦明的肩膀上,被他用手虚虚扶着,他似乎在等什么人,任由小黎抬起前爪在他的脸上踩上几脚。
看小黎活泼的样子,它应该恢复得还不错。
小黎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没劲了,探头向四周看了看,正好与茶梨对上了视线,它兴奋地“喵”了一声后要从沉秦明的身上跳下,他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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