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孤寂地蜷抱住自己,在心里这样想着。
十一娘从自己的包袱里拿件斗篷给她搭上,江沅这时忽然问:“你对姑娘都是这般好吗?”
十一娘垂,眸里有些灰暗,她:“你是雇主,我这么应该的。”
此荒郊野岭,虽然镖队的人不算少,但江沅还是不敢睡,便:“没事的,我不困。”
即便这张脸还是从前的模样,但她已经不记得了。
十一娘:“镖队的这些兄弟都很有经验,你放心睡便是,我就在这里寸步不离地守着。”
“嗯?”十一娘一时没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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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虽如此,江沅仍是很挂怀,她从自己的行中拿伤膏来,“这药膏很用的,你涂一些。”
十一娘便随意抹了些,江沅看着她那把刀,说:“女镖师,还真是少的,你的手定然很好吧?”
这倒也是事实,江沅遂不再多想,闭睡起来。
十一娘递到江沅手中,江沅这时才发现,她的手有些发红。
她这一世生来不受家中所喜,便早早地离了家寻着镖局拜师,就是想着能在走南闯北中找到昔日的人,这些年来,她几乎逢镖必走,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
“哦。”江沅便没再说什么,一行人继续赶路,抵达平西时已是午后了。
“不要的。”十一娘收了手,在衣上了几,“我手上茧厚,不怕。”
十一娘:“当然睡了,只是醒得比较早。镖师行走在外,觉不能太。”
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能在梦里看到前尘往事,记起自己往生的。
三百年之后的平西比之从前的梁州大了太多,十一娘看着这似是而非的景与街,伤之余没再说半句话。她看着江沅了祖宅,知自己这一趟短暂的相陪已经走到了。
“凑合吧。”十一娘说着,给她将包袱铺好,“早些睡吧,我守夜。”
仲夏的旷野响亮地鸣着虫音,她听着嗤嗤燃烧的火焰,通宵守着这唯一的心,看着东侧的天际换上了曦光。
她的阿珩,已经不记得她了。
“是到了吗?”江沅拉过她的手来看。
江沅迷迷糊糊打了个哈欠醒来,见她如昨夜那般坐着,惊讶:“你一宿没睡吗?”
江沅:“你这一路上,对我很是照拂。”
她的呼声渐渐平稳放沉,十一娘在火光看着她,手不自控地探了过去,想摸一摸她的脸。但在指尖将近时,她又忽地清醒过来,快速地缩回了手。
江沅莫名又觉这句话耳熟,可依然想不半分绪,但她听十一娘的声音沉稳,不知为何就信了,枕着包袱躺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