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罗永的双,看见他正抱着自己往岸上走。
谢景禾呆呆地看着他,完全不知这是什么状况。不过,他注意到了,罗永右耳上的痣完全消失了。
罗永把他放在地上后,谢景禾突然伸手来,摸了摸他的耳朵,好像很疑惑似的。
罗永问他说:「你为什么不怕我?」
还是罗永先摊牌了。罗永并没有想要瞒着谢景禾,他甚至想过要把谢景禾吓退,以谢景禾的相与格,想要找什么样的男朋友还没有。但谢景禾却一都不怕他,甚至还主动黏了上来。
罗永这辈都被当成怪,被人讨厌,他从来没尝过被人喜的滋味是什么。所以他不知该怎么拒绝谢景禾,只能不断地吓他,以及吓他的朋友。结果人没吓成,自己反倒是沦陷了。
谢景禾却觉得罗永问的这个问题很奇怪,他说:「你这么好,为什么要怕你?」
「就算我不是人……」
「就算你不是人,也一样。」就像人生时无法选择自己的父母,有些人生时注定就要被当成怪。谢景禾又说:「你没有错什么……」
距今二十几年前,罗永的父亲,罗云晋在这条河里溺了。他溺的时候,有一条虫从他的鼻爬了去,寄生在他的大脑里。
罗云晋不但没死,反而每夜梦到奇怪的景象。他梦见自己待在里,优游自在,每当通过他的时,他便觉得通顺畅。他不知自己是透过脑里的虫的视角在看这个世界,他还以为自己是梦梦到在游泳。
虫寄生在他的大脑里,本能地想要繁衍后代。但它困在罗云晋的大脑里不去了,于是便想办法跟他一起產生后代。
于是罗云晋怀了。而罗永就是罗云晋跟虫產生的结晶。
罗永是个人,但又能觉到自己不是人。他不知自己到底算是什么东西,他从小到大受过的伤都能很快癒合。其实也不能说是癒合,而是虫分裂的特。他分裂另外一个新的自己后,旧的就没有作用了。
他其实在村里死过很多次,都是饿死的。因为没有人照顾他,他不懂得吃饭,于是就饿死了。否则一个正常的孩童,是不可能独自大的。
但在村里的人中看来,罗永就是命大,遇事总是大难不死,就是个怪。
后来罗永明白了,他还是需要像正常人一样吃饭,他也有,有喜怒哀乐。他同时继承了为人与为虫的特质,孤独地活在世上。
再然后,他与谢景禾相遇了,也相了。
罗永原以为他会瞒着谢景禾过一辈。但不知从哪一天起,他突然很渴望回到里,不是随便哪一条河,而是一定要回到家乡的河里。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这个现象,或许都是生与生俱来的惯,想要回到同一个地方。而这样的渴望渐渐充斥在他的脑中,让他忽略不掉。
在一次机会,他带着谢景禾回到家乡,终于投河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