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专断、控制的赵茂峥面前,赵声阁从很小就获得了很大话语权,况且这些年,赵茂峥年纪上去,大不如前了。
赵声阁年纪轻,但位份,有时候旁支里奔五的叔伯都要喊他一声小爷,倒是家族里的小孩儿,叫他一声大哥。
赵声阁少年老成,面上都稳重地应了,其实心里烦死了,恨不得把这一个个叽里呱啦的小萝卜们一个个扔到外面的泳池。
赵声阁从少年时代就是天之骄,年节的时候直系的旁支的都把小孩往他面前送,赵声阁就得给红包,照家族仪式对他们殷殷嘱咐认真念书快大之类,好像得他一句嘱咐能开光似的。
回到老宅时人都己经到齐,环形圆桌坐满人,赵茂峥也已在主位就坐,不过赵声阁没到,没有人动筷。
等赵声阁坐之后,晚餐才正式开始。
因为没有太激烈的利益争夺,氛围倒也有一虚假的温馨,几房女眷都殷勤关怀问候赵声阁,后又打趣起家族里的年轻弟的婚嫁大事,不过是没有人敢过问赵声阁的。
公事、私事都不敢。
没人能他的主。
赵宅的菜那么多年了还是不合赵声阁的胃,他掀开汤盅,垂眸扫了,心里叹了气,应付完一顿饭,他便乘坐沈宗年的车来了卓智轩的新酒店。
坐陈挽旁边的一个青年叫蒋应,人很和气,是留回来的画家,书香世家名门正派,目前在海市策展人和古玩鉴赏。
他不是商海里打打杀杀的人,但同沈宗年关系很好,便也不大忌讳问起前段时间大家都讳莫如的事。
“我听家里的辈说,麦太太现在还日日去隆明大厦门喊冤抗议。”
谭又明嗤:“把她老公去夜店玩模的照片拍到她面前都不信,麦家辉楼前还坑了她一把,把债务全转到她还没毕业的女儿名去了。”
另一个人有些无奈摇,对赵声阁说:“现在传得更加变本加厉,最新的版本是麦家辉去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是你打过去的,现在个个胆寒,就怕接到你的死亡来电。”
赵声阁不知是在想什么事,看大家都看过来了眸心才重新聚焦,很多时候,应酬啊开会啊,旁人觉得他沉稳少言,不动声,但有时候他其实是在发呆想自己的事。
赵声阁也知这件事最近闹得满城风雨,他自己是无所谓什么名声的,阎王也好罗刹也罢,他拿餐巾净手,平静地跟大家解释:“我没有打,只是双方选择了履行合同的不同方式。”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期限届满,债权人赵声阁选择申请执行,债务人麦家辉选择永久破产。
听他是这么分析的,大家便都静了一瞬,换了个话题。
在场陈挽资历辈分最低,他主动负责给大家盛汤,转盘转到赵声阁面前时他正在跟沈宗年说话,没有拿,谭又明想吃个别的,便把转盘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