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须找一策略令樊梦能够接受我之馀,而不会完全陷神失常。不,现在言之过早,我还不知樊梦到底有没有真的作梦。如果没有,那只证明这一切是我的狂想,而非命运的安排——我到底是寧愿当一个疯,还是跟一个男人在一起?我发现即使要我跟樊梦在一起,我还是没有半不甘,甚至没有任何与命运抗争的意识。我觉得这是『他』给我的机会:我肯定我梦的日比樊梦,又在梦里试过对他用不同方法,只要我这一次聪明一,不难达到最好的结局……
第二类梦是或者会发生的梦:那些樊梦与我一起相的甜片段,可能成真,问题是我想不想让它们成真。而我……
樊梦被楚兆一阵抢白,说不任何反驳的话。他记得第一次,是楚兆引领他自己的手抚自己的。樊梦记得每一次楚兆总是先满足他的慾望,然后才缓慢、温柔地挤他的。樊梦记得自己如何跨坐在楚兆上,抱着他的颈,激烈地晃动,追求更层的。樊梦记得太多自己不应该记住的东西——那是被刻划上的记忆,并不能够用一两句「我忘了」、「我想忘了」就能逃过去。樊梦闭上,渐渐想起楚兆是用怎么样的节奏、力度去抚摸或侵占他的,眶一阵灼。
我为什么要算计你?你以为你是悲剧主角吗?那我算是什么——我这个比你早三个月面对这些怪梦的人——又算是什么?甚至到了现在,我还会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梦,我每天睡醒后第一个问题就是想:刚才的梦会否在某天成真?我不止一次想:如果有晚我所梦见的不再是樊梦,而是我本人的生死,那会怎样?在这段关係中,我走得比你前很多,在你担心什么自我分裂之前,我便活在那不算现实不算梦境的世界。在三月之前,我一直想:如果到了三月还是没有事发生,那我这两个月以来的梦又算是什么?
「三月一号:终于熬过二月了。我人生经过了二十个二月,从未有一个二月是这么漫的。过去那个月,我每晚作三四个梦,几乎全都是跟樊梦有关的。梦里,樊梦对我笑、气我、与我一起玩、与我缠绵……太多甜的梦令我每次上课见到樊梦时,既想避开他,又想接近他。梦的次序很混,我想当中分为两类。
二月的梦好多都是重重复复。我觉得这是一场预演:梦给我机会去试用不同对策,再为我呈现每对策相应带来的后果。结果我在梦中用过的所有方法都不太好,有些策略使我和樊梦终生恶、有些策略使我俩变得像陌生人,有些策略……使我得到他的,但无法相知。现在终于到了三月,我已经没有机会去再去试——这次是真枪实弹上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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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时心想:难我跟樊梦的结局就只是如此?我就是被一段无开始过亦没有结果的,而困扰足足两个月?我不甘心。第二晚,我又回到起——梦里,我回到三月初,亦即是樊梦最初作怪梦的时候。这次我改变了对策:我开门见山地跟樊梦说,我梦见了他。岂料樊梦决否定一切:我原本是打算以朋友的份接他,与他一起追寻怪梦背后的秘密,但梦却证明樊梦始终是个不折不扣的胆小鬼,他是断断不会有面对现实的勇气。因此我又放弃这策略。
樊梦,我是志在必得。
他看——
「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去抱怨?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去穿上一件疯的戏服、说自己是疯然后顺理成章地逃避现实?你就是因为懦弱,所以才跟我上床。你回想一我们有过的关係:真的那么难受吗?」
其一是将会发生的梦,这一类梦全都是樊梦的生活,那时他开始每晚梦见我,于是在日常生活中现各错,我就在一些梦里见他在中大,陷崩溃地跟joe聊电话。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在某一则笔记写『要打倒敌我就不能够避开楚兆』,那是因为他每次在『现实』中见到我后(什么是现实?),夜里就不会再梦见我。在二月初的梦里,樊梦就是一直与日常的我对话,最后他『治癒』了他自己,疏远了我,我们变回相见不相识的那局面。
「你不想看去了吗?凡是我所写的,我都想献给你看。你真的不想看了吗?」楚兆轻柔的声音如同一抚着樊梦耳朵的羽,使他的心都彷彿随着那羽而变得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