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看见一条缀着蓝宝石的银白手练,缠了一圈又一圈,在微弱的月光隐隐发光。
「我在珠宝店看见它的时候想起了你的睛。原本是想自己留着的,如此,望着它就像看见了你……但果然,它还是适合系在你的手腕上。」
希雷特轻轻地说。
「像这样……就好像把你锁住了一样。」
「你锁不住我。」赛提尔说。
「我知。我曾经尝试过,但还是失去了你。」希雷特忧伤地微笑,「我不会再冒险了。」
他拾起他的手腕轻吻,「由我来跟着你,请你──把我锁住,和你牵连在一起……」
赛提尔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那缠绕住自己的緻首饰。
过去偶尔他也会想,当隻被豢养的笼中鸟也许是个更好的选择。割捨一些希望、一些梦想,换取那个人的和温。
曾经他以为自己为了这些能付一切;但他和他一样,都是贪婪的人。
于是他不要了。他逃跑、他躲藏、他自己忘记,却又一次次地在梦中看见。
他从不知,失去了曾经拥有的东西是件如此悲伤的事。
记忆里的笑语、拥抱与亲吻,光灿烂的金发、湛蓝的眸,有多么好就有多么痛苦,让人恨不得从没开始过。
他突然想起他的母亲。
他不恨她,因为她从未给他任何希望。多么仁慈──她死的时候,他连一滴泪也没。
因为从未拥有,也就不会失去;从不奢望,也就不会悲伤。
「我一直都知。」赛提尔像是自言自语地开。
「他了什么、盘算着什么,我都知,我只是……」
「他说过他我的。」
他轻轻吐对他来说过于天真的话语,就像每个曾被他嘲笑的被欺骗的人们,泫然泣的声音透着自己从未发觉的委屈与控诉。
那个愿意他的少年……他曾经那样微笑着望着他、亲吻他。
他只要告诉他,告诉他不再需要自己,他会为了他去死,但那个人却选择了如此残酷的方式。
希雷特没说话,只是一轻抚他的发。
月光,垂落在他上的发丝反柔和的光,凝望他的明亮而专注。赛提尔望着那双金瞳──那应该是个柔到无可挑剔的神,但他心里不知为何隐隐有些不安。
有什么蜇伏在那里。微弱的,异样的,就像完阵法里现的一个拼字错误……
意识朦胧,沉重地垂,直至昏沉坠梦乡的前一刻,赛提尔才恍然意识到那隐约浮现的违和来自何。
──一直到最后,希雷特里的悲伤仍未曾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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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宅邸的藏书室行走。
一幅幅画像排列在挑的墙,前方的男人正慈祥地向他解释每一幅画的及容。那是他的养父,供他吃住与学习;在这份名义之,他的血确实继承了他与他先祖的力──除此之外再无联系。
他们来到的玻璃柜前。
「知这是什么吗?」男人指着柜里陈列的各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