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梦醒纲常弃．二十二(2/2)

他言词用得婉转，实则便是让边的潜龙卫到偏厅讯问──当然态度上会尽量客气一些──邢瑜，一方面实对方的说词、一方面也藉由专此的潜龙卫引导，让邢瑜多回忆起一些看似无关要、实则却对调查极有帮助的细节来。

直到对方坐定，萧宸才再度启，了自个儿心横亘多时的疑问：

──尽这个答案，让他在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的同时，额上也不由因自个儿等若开门揖盗的举动而再次泛起了汗；心更是后悔得无以复加，恨不得回到当初狠狠打醒只三言两语便将对方引为知音的自己。

「……棱县令纪恩平边有一幕僚姓佘，名世昌，虽在瑶州士林名声不显，却实实在在是个饱学之辈，对利、河工亦多有涉猎。罪臣奉旨重修大堤时曾因公务来往与其接过；因佘世昌言之有、为人亦与罪臣颇能相和，故罪臣停留棱期间，曾数度就大堤之事与其共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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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二人的足音渐远，隐于暗的潜龙卫也在明白他的指令后暂行离去，萧宸轻轻吁了气，黑白分明的凤眸间却已因事态的发展笼上了些许霾……

邢瑜虽在人世故与际往来上颇为愚拙，却毕竟也是个才思捷的聪明人；只消萧宸稍一提，脑海里立时就浮现了相应的人选。

今日若换作个行事狡猾、悉趋利避害之的，不是会想方设法隐瞒此事，就是以秋笔法轻描淡写地带过双方往还一节；却哪会像邢瑜这般实诚，三两句话就将底透了个乾净，还自个儿将把柄递到了此前得罪过──虽然萧宸并无追究之意──上峰手中？

萧宸虽早就听说邢瑜的事为人，真正见识到却还是一遭。看对方眸光黯淡、容颓唐，虽清楚邢瑜已在失察之外更添了条「轻信误事」的罪名，心却仍不由生了几许怜悯和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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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怜悯归怜悯、同归同，这事儿确实是邢瑜办得差了，萧宸没当场严加斥责就已足够客气，自没有反过来安对方的理。当语气微沉，也没让邢瑜拿掉自称里「罪臣」的那个「罪」字，只：

「如此，便劳烦邢刺史到偏厅稍坐，将这些年同佘世昌游往还时的诸般细节仔细回忆一番，孤会派人将之记录来，看能否一步挖佘世昌上藏着的秘密……安远，送邢刺史回偏厅，再请沉师过来一趟。」

邢瑜并非愚人，自然知太此言意味着什么。不过他此行本就是来请罪，如今又知晓自己犯的错远不只「失察」二字而已，对这样的安排自没有分毫不满。当又自一个拜伏、了声「罪臣告退」后，便随着安远退步了书房。

「邢刺史折中所奏之事，孤其实也有所觉察。」

「破坏大堤的乃是风扬镖局的一队镖师，据称乃是受人要胁、不得已而为之。只是目前掌握的人证对于委托者的描述相当糊，想凭此揪幕后之人的脚相当困难。孤寻思着那委托者既有办法事先破坏大堤结构、却不让大堤当场崩毁，想来该是通晓利、对瑶州大堤亦极为熟悉之人。却不知邢刺史心中可有对得上此一条件的嫌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