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起眼的破旧房车,趁着黄昏暮色,缓缓驶入了杰弗逊县的刘易斯维尔,大家将车停在一片儿童乐园般的草坪边,开始张罗起晚餐。
今天是进入华宵期的第二日,这种天相实在离奇,雷电暴雨覆盖范围尤其小,只停留在女神峰周遭一带,要是驱车跑去月谷电台,则呈现时降时断的趋势,若再远一些的邻县,甚至落日余暉还能从棉絮般的乌云里透亮出来,仿佛是两个世界两个时空。
对于活捉药店老板这件事,莉莉丝内部的声音并不统一,最神秘的一群人既不否决也不赞成,表现出置身事外的态度,新来的两名伤患就是代表人物。只不过她俩惊魂未定,仍在抚平恐惧,故而未加阻止。对于她们来说,既然大长老都发话要主持大局,那静待答案就好,何必庸人自扰多此一举,况且绑架镇民行刑逼供是一项重罪,可是铁定要吃牢饭的。
迪姐的到来,在女神峰引起了轩然大波,亲眼见过她发威的一干人等,都对自己同伴大加赞誉,一来她是名人,二来她又是老妖,如果能吸纳这种人入伙,无疑将大大增强实力。正因她也认为有调查的必要,才让这次出击顺利成行。于是,我们在人堆里挑选出五人,头脑灵活的,腿脚麻利的,能言善辩的,身强力壮的,面相温和的,组织起一支绑票别动队。
緋红山庄的这场大战,我负伤最重,原本应该留在本镇,不过,趁着昏睡不知Dixie暗自对我做了什么,总之中午醒来时她正独自呆坐在床沿前,而我一下子感到呼吸又变得顺畅如初,刷牙时即便用力咳嗽,再也没了血瘀。来到峰下,原本我打算陪她前往后山石屋去看戥星台。不料被拒绝了,她只抱着蓝花楹的黑猫独自套上雨披寻踪而去,生性厌恶暴力的迪姐表示,她忙完自己会驱车独自回伊腾顿,犯不着我鞍前马后环伺在旁。
于是,我便假借着勾引一词与群眾们展开了激烈答辩。天竺菊是个东亚混血,万一人家药店老板不喜欢呢?那就需要再备下一名白人大妞,舍我其谁?眾人思来想去好像是这么个理,也就默认了下来。至于我为何兴致勃勃呢?只因觉得那将会既香艷又刺激。
坐在颠簸的房车中,我卧在为布雷德利备下的床榻上,点起一支烟合上眼,思绪回到了二十小时前,也就是惨战后与迪姐池中泡澡之际。一来这种时刻或许今生只此一次不会再有,将被永久烙印进思忆的深处;二来我也希望能借着放松,修补彼此之间的情感裂痕。
「是的,我不否认,收拾不了无耻之徒,我还不能收拾她的小孩么?为什么你被她打我要装得若无其事,她就丝毫不能受损不能被人教训呢?Besson,你可知她是怎么侮辱我的?」Dixie对外总是给人善解人意的形象,只有与我独处时才会表露出任性的一面。
「她的小孩?恐怕这点是真是假至今都无法判定。我来告诉你,她与勿忘我是怎么相遇的?而后经歷过什么?最终又落得怎样的下场?一切正如你所说,人的情感是復杂的。」
她最早是在混乱中被紫眼狐貍绑票带走,而后通过不停洗脑让她误以为自己是个被囚禁在安道尔修道院里的可怜虫,并对自己是个女人深信不疑。随着俩人渐生感情,她心头產生了一种类似韩国人般莫名其妙的悲壮感,觉得完成替紫眼狐貍寻女心切的夙愿,比什么都重要,甚至连我们这些亲朋好友都不顾了。结果其换来的,是连绵不绝的殴打与辱骂。
「紫眼狐貍是故意给你难堪的,只因她生性爱捉狭,是个无法理喻的精神病人。你觉得她很过份吧?但我见过更过份的。勿忘我不止一次拿天竺菊当自己盾牌,以给她破相作威胁,逼着单相思的稻草修士向她下跪,剜去自己双目。我在尤寧被她囚在地下室,拳来脚往总体说有得有失,并不惨痛,而她给吕库古小姐造成的肉体与心理伤害是永不磨灭的。」
「天哪,对不起,我并不知道她和无耻之徒间的这些事,原以为本来就是母女。」
「直到她闯入末裔葬地后,方才明瞭整天被自己毒打的这个可怜女孩,是另一条时空线里的安娜,这份愧疚瞬间摧毁了紫眼狐貍,以至于横下一条心来以身赴死,希望能给她留下些好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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