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着五颜六色的服饰,手舞足蹈着。他们在狂欢,爱欲与喜悦萦绕着他们,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放纵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享受物欲带来的刺激。他们是爱神与酒神的信徒。
狂喜带来无尽的悲伤与空虚,这并非爱神的本意。她是“爱”,唯美的女神,她诞生于泡沫之中,与人类同根同源。她爱她的子民,也爱着她的情人,爱着她的丈夫。因此,她无法践行高贵的誓言,只能不断地将爱欲倾泻于众生。
她的信徒往往只被她的温柔、热情和美貌所折服,以为自己在感官刺激中领悟“爱”的真谛,紧接着开始随意模仿,放纵声色,用欲望淹没自己。爱神怜悯他们,却不愿意引领他们走向崇高。她接纳各种各样的爱,纯洁的、扭曲的、变态的、对她来说都是些停留在人类之间的低级道德审判。
她一般只降下神谕,让信徒们执行。她不考虑后果,不在乎伤亡与损失。她的自大却又是信徒们最喜爱的点。他们愿意为了金苹果展开一场无止无休的战争,为了能到达那个能一直爱,一直恨的自由国度,他们愿意用生命做一场交换。
当一群形形色色的普通人将琅围住时,琅脑子里想的是赵宁湖家里的那杯可怕的咖啡。信徒们手里拿着武器,因为新帕福斯的禁枪令,他们手上的武器颇为可笑。菜刀、钢棍、棒球棍什么的算是相当正经的武器,而那些拿着扫帚与玩具刀的,更像是从某个儿童电影里走出来的搞笑反派。琅试图从他们身边走开,但信徒们已经收到神谕,要将这个异教徒铲除。
这些生活在系统下的纯洁的孩子们,只有在虚拟世界里才见识过鲜血与死亡。他们以为暴力相当简单,只要挥舞拳头就能做到。琅摸索着口袋里的武器,她无法记住面前所有人的相貌,也无心思考他们会有着怎样的人生故事。作为指令的触角,她不该拥有更多的思考能力。
“等等!”
赵宁湖抱着机器人在楼上喊住了她,阻止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系统尊重赵宁湖的判断意见,让信徒们四散而去。
“陪我一会儿吧。”赵宁湖在楼上喊道。
她们三个人构成一个极其古怪的画面。杀手、不死者和一个扫地机器人,她们并排坐在人工湖前的长椅上。在没有来新帕福斯前,琅从未想过一座城市能这么安静。那些脱离了系统的人又在哪里呢?
治安机器人已经被系统侵入,停在长椅的后面,枪口指着琅的后脑勺。她抬眼望向湖面上和真的一模一样的天鹅,在她幼年的时候,她还不知道所有的天鹅都在战争后灭绝,她还喜欢着《丑小鸭》,幻想着自己也有一天能长出翅膀成为天鹅。
“你也是曙光城人吗?”
赵宁湖希望气氛不要这么紧张,主动挑起话题。她不愿再目睹任何血腥的暴力冲突,无论是这个不讨人喜欢的业务员还是其他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她都想让他们远离死亡。琅不想回答任何有关曙光城的问题,她花了一生来远离自己的故乡,为此出卖自己的灵魂与感情也不觉得不妥。她问出另一个问题:“你已经和爱神系统接触过了吗?”
“很多人都和爱神系统接触了吧?”赵宁湖反问。
“你是信徒吗?”
“你觉得呢?”
所有从瘫痪系统中恢复的人都声称自己见识了神迹,要为爱神献上一切。琅不负责有关信徒的任务,她不想评估赵宁湖的精神状态。指令要求她询问赵宁湖更多有关爱神系统的事,没等琅开口,赵宁湖自顾自地说起来:“我在写一个故事,一个不属于我的故事。
我在公司的工作就是为系统撰写仿真剧本,供观众扮演角色,体验故事。我写作的方向根据系统分析的故事所决定,我没什么自主权。结果一天清晨,爱神找上门来,告诉我要去完成一篇我储存在数据库里没有完成的剧本,一个有关母亲和孩子的故事。”说着,赵宁湖拍了拍扫地机器人:“她说如果我不在限定的时间里写完,就杀了我。”
从本质上说,二人从事的是一个工作,即扮演一个听话的人偶。赵宁湖受困于那些无意义的数字,而琅要无时无刻地遵循指令。这么比较是不是琅要可怜得多?不,琅知道赵宁湖在得到这个能自由行走的身体后便失去了真正的自由。她生死的决定权归金龙集团所有。琅不讨厌赵宁湖。她们身上有着明显的共同之处,一些永远无法摆脱的阴影在永恒地困扰着她们。她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都不知道该前往何方。若是在别的场合相见,她们应该会成为很好的朋友。
琅将扫地机器人举了起来:“你有什么目的?”
“这个故事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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