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缪到东京已经两天,第一天忙于和三川株式会社的新任会长见面,之后便是密集的应酬。
从居酒屋出来,外面下起了大雨,雨淅淅沥沥地砸在地上溅起一些水渍。沈斯缪看着皮鞋上的雨皱了下眉。木门从两边推开,接着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沈先生,还在等车吗?”
沈斯缪微侧着脸缓声说:“司机还没有来。”
男人望着淅淅沥沥的雨:“沈先生要不坐我的车。”
沈斯缪笑了笑:“谢谢中島先生的好意,我的司机马上来。”
路边一辆黑车开过来,中島朝他微微鞠躬:“沈先生下次再会。”
沈斯缪站在居酒屋下看着过往匆匆的人群,他抬起手腕瞥了一眼表,又一脸淡漠地放下去。过了会一辆车开过来,司机下来鞠着躬说:“沈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说完撑着伞朝沈斯缪走过去。
沈斯缪上车后把手臂上的西装放到一边,揉了揉眉头,把领结扯松了一些。
雨水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霓虹灯在水珠里晕开,朦胧地折射在车窗上。沈斯缪看着窗外模糊的街景,朝前面说:“明天早上八点钟我要去京都,你在楼下等我。”
“好的沈先生。”
到京都之后,他便直接开到藤原家的宅邸。
藤原氏的宅邸建在半山上,周围都是茂密的植被和参差不齐的松针树,显得颇为阴翳幽森。沈斯缪朝着这条山间小路往上走,青石板缝里有干枯的绿苔,他感觉自己呼吸间都是植被的湿气。
他敲了敲紧闭的大门,不一会传来木屐的踏踏声,门发出吱嘎的一声响,接着从两边推开。一个穿着和服的妇人从里面探出头,看着他抿嘴笑,躬着腰说:“藤原少爷欢迎回来。”
沈斯缪把手臂上的西装递给她,询问道:“母亲在哪里,带我去见她。”
妇人在前面引路,沈斯缪跟着她穿过一个庭院,走上长长的廊道,在一间静室前停下来。
隔窗里坐着一个穿红色和服的女人,她的头发绾成一个复杂髻,中间插着一把木梳,旁边垂下来一些花絮。沈斯缪朝里面喊道:“母亲。”
藤原穗子抬起头望着他露出一丝笑,轻声道:“缪里快进来。”
沈斯缪的母亲是日本人,和他父亲分居后便回到日本久居,他的这个日文小名便是藤原穗子取的。
他进去之后坐一旁看她插花,藤原穗子拿着剪子剪去多余的枝叶,缓声说:“见过会长了吗?”
“见过了,他下午会到京都来。”
藤原穗子揪了一片花瓣慢慢地捏碎,红色汁浆在她的指尖溢开,她抿着嘴笑得优雅:“哥哥突然离世,他强忍着丧父之痛忙着着手丧事,想必也是疲惫得厉害。”
沈斯缪从口袋里面掏出丝巾,牵过她的手,仔细地擦拭着她的指尖,他带着笑说:“会长的精神不错,母亲不用担心。”
藤原穗子转过身来摸上他的脸:“好孩子,辛苦你过来一趟。”
她的手指冰冷,沈斯缪感觉被她摸着地方血液都被冻住了,他的眼睛垂下来看见她指尖残留的桨红,轻声说:“应该的。”
他从静室里退出来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藤原穗子依旧端坐在那里,一张脸艳丽又夺目,她抿着嘴朝他笑了笑。
沈斯缪朝她微微鞠躬,不紧不慢地朝庭院外面走,路过池塘的时候随手把手中的丝巾扔了出去。
白色丝巾飘在碧绿的水上,上面红色的汁水像是浓稠的血。
房间佣人早已收拾出来,他摇了摇门口的铁铃,马上一个佣人走过来:“藤原少爷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麻烦你帮我准备一些熏香。”
“好的。”
熏香送过来之后佣人贴心地把门带上,沈斯缪把领带扯下来,脱掉了身上的衬衫。
他的这个舅舅突然离世,多少有点蹊跷。
沈斯缪在国内接到一通电话,便是他的那位表兄打过来叫他参加葬礼,而他这个舅舅刚离世不过几日,这位表兄便成了三川株式会社的新任会长,也难怪他的母亲话里有话。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沈斯缪推开衣柜的门目光扫视一圈,拿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浴衣出来。
他把浴衣穿在身上,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从烟盒里面抽出一根烟咬在嘴里,拿着手机拨打电话,另一只手摸上桌子的打火机,清脆的翻盖声响起,幽蓝的火光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他用手挡住风口凑近把烟点燃了。
沈斯缪夹着烟走上廊道,靠着木柱坐下来,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声:“沈总有什么吩咐吗?”
“把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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