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森森地望着狂笑冲锋，声音也很低沉：“你刚才在忙什么？怎么到现在才接通？”
狂笑冲锋下意识瞥了眼旁边的报告书：“在检查报告。”
上司脸色这才阴转多云：“那你开始汇报吧。”
狂笑冲锋：“……现在？”
“对。”
“呃，《血之后裔》优缺点报告。”狂笑冲锋装模作样地拿起报告册，语气放得很慢，大脑转得飞快，“首先是优点。第一条，画面……”
“先说缺点。”还没说完，就被屏幕上的上司打断，对方脸色再次阴沉下去，直勾勾瞪着狂笑冲锋，“优点有什么好说的，公司要是缺点！缺点！你懂吗？别忘了公司给你放这么长时间的带薪假，到底是为了什么！”
狂笑冲锋：“……”不好意思，他真忘了。
狂笑冲锋又咽了口口水，看看白茫茫的纸张，又看看黑漆漆的上司的脸，以极慢地速度缓缓张嘴：“《血之后裔》优缺点报告，这款游戏的缺点有——”
上司甚至专门掏出了纸笔，看样子是要亲自记下来。
此时他见狂笑冲锋拖长嗓门，还催促道：“行了，快说。按照正常语速汇报就行，不用担心我记不下来。”
“……没有。”
“什么？”上司刚举起的笔杆又放下去了。
事已至此，狂笑冲锋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玩到现在，费尽心思，也没找出这款游戏的致命缺陷。”
安静。
绝对地安静。
虚拟屏两端都是彻头彻尾地死寂，狂笑冲锋甚至能听到身后游戏登陆舱的风扇声。
许久之后，屏幕那段的上司才缓缓开口：“小王啊。”
“是！领导，您说！”
“你应该明白，公司到底想要你做什么吧？公司上层，包括我在内，都很看好你，所以才把这么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你不能让我们失望啊。”
“我明白领导。”
“嗯，那你现在有什么想说的吗？”
狂笑冲锋深吸一口气：“可是领导，这游戏真没缺点。不要说致命缺陷了，就连公司想要的能攻击的点都没有。画面精美，社交丰富，细节到位，背景故事丰满，游戏机制好玩……”
“够了！！！”屏幕那端的人一声暴喝，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狂笑冲锋最后一眼，虚拟屏随即暗下。
在黑掉的前一刻，狂笑冲锋听到对方的宣判：“你被辞退了。”
狂笑冲锋：“……”
确定虚拟屏不会再亮起后，他反而向后一仰，瘫在椅子里，随手将手中报告扔开。
此时此刻，狂笑冲锋的心情还是非常复杂的。
自从发明了全息游戏登陆舱、开创了全息网游新纪元，耀世就成了整个行业的标杆，所有从业人员心中的圣地。
大大小小的游戏工作者全都朝耀世涌去，无论是总公司还是旗下子公司……总之，只要能进耀世，其他一切都好说。
当时刚毕业的狂笑冲锋就是这群人中的一员——
当他第一次看到全息游戏登陆舱的广告时，他就决定，自己以后要进耀世工作，为全息网游的发展添砖加瓦。
没想到等真的进入以后，才发现现实远不如想象中美好。
狂笑冲锋以为这就是现实，让人不得不接受的现实。
况且耀世也不是真的不重视游戏这块，只是比起做出好玩的游戏，公司领导更看重收益。
狂笑冲锋说服自己接纳认同。
没有收益，哪来的钱去投入研究技术呢？
没有技术支持，怎么能做出更好的游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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