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哲虽有夺位之心,却不至于卖国求荣,愿暗中与谢珽结盟,已是能的极限了。国主时日无多,他也将态度摆得十分明白。
若谢家不肯结盟,他便退夺嫡,任由元昊继位。届时,在储位筹谋多年的元昊必将趁虚而,拿战事立威。
若谢家肯,则引为助力斩除太。
但将外敌引斗,终归是引狼室的事,无异于拱手送谢家一个大便宜。为防河东借机生事,也为安抚臣属,他须以互换质的方式,令彼此有所忌惮,互不侵犯。
为表诚意,元哲会派最疼的为质,亦许诺会善待河东之人。
也盼河东掂量利弊,明智抉择。
武氏得知这事也颇为疼,在碧风堂商量时,神亦极慎重,“利弊已很清楚。咱们虽不怕打仗,但若北梁当真大军压境,想要首尾兼顾也不容易,一场仗打来,还不知会搭去多少人。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命,若能避免,自然不宜起兵戈。这事我想了很久,觉得还是答应为好。”
“可三弟年纪还小。”
“也不小了。”武氏知他虽对谢琤严苛,实则颇疼幼弟,忍不住叹了气,“十七岁了,你在这年纪,早就已独当一面。珽儿——”檐外着雨,淅淅沥沥,武氏看着袅袅茶烟,声音忽而温和,“若换了你在琤儿的位,愿不愿去人质?”
谢珽闻言,神微顿。
若换了是他,谢珽会毫不犹豫。
北梁与河东之间最好是斗而不破,能保边境安宁即可。八年前那场大战固然换了来颇久的安宁,付的代价却实在太重。每个兵将的背后皆有家人,谢珽后来翻看抚恤的名单,想到许多人翘首期盼,却再难看到至亲影,心中亦如刀割钝痛。
冲锋陷阵时,素来不畏生死。
但若能不起烽烟,以一己之换得几年安宁,谁不愿一试?
武氏瞧他神,便知答案。
“你愿意,琤儿也愿意。咱们既领了戍卫河东的重担,这事就责无旁贷。当初你领兵报仇是一历练,如今为了大局,琤儿前往北梁也是历练。以质之住在北梁,哪怕被时时监看,仍能窥见北梁的民风和近况。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这于咱们而言有益无害。”
“此事名为互换质,其实与奔赴沙场无异,史书上有不少先为质忍辱负重,后成大建功立业之人。琤儿到了年纪,历练一番也无妨。”
极沉稳的声音,是她上一贯的决断。
见谢珽并未反驳,武氏续:“我这就修书让琤儿——”
话音未落,忽听门外响起了嬷嬷的声音。
“太妃,那边的大姑娘来了,说有要事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