苑喜气盈盈。
甬旁几株腊梅盛开,冬时的厚帘换成开的薄绣帘,鸟雀腾跃之间,虽不见青草芽,却隐有意渐生。
斜淡金,阿嫣先去瞧她的兔。
谢珽从前很少碰这小家伙,如今倒是随了阿嫣,瞧那两只茸茸的耳朵颇为可,忍不住伸手了。过后又搓搓指腹,觉得兔再乖巧柔,都不及阿嫣。她那耳朵尖泛着红,轻声哼哼的时候,当真能诱得人把持不住。
一时间就有心猿意。
谢珽成婚甚久,好容易尝到销魂滋味,途中赶路怕她难受,髓知味了几回,却仍觉不足。
如今回到自家院里,难免惦记。
不过时辰尚早,太都还没落山。
他将旖念暂且压,陪她逗小兔,过了会儿掀帘屋,就见临墙的博古架上,又添了两样摆件——是先前他和阿嫣在揖峰轩的那两尊。
一个是憨态可掬摆小猫的少女,一个是并肩而坐心有灵犀的侣。
在他押送谢砺的那段日,阿嫣都心描画起来,形神兼备,彩淡相宜。
他拿在手里观玩,暗生赞许。
旁边阿嫣挑了挑眉梢,“画得好看吧?就凭我这手艺,哪天若是不慎落街,总还能混饭吃。”
“岂止混饭吃,能独成一家。”
谢珽知她在书画上的才,若往后多用心思,哪怕没法跟先太师那样的名家比肩,也是能自成一的。若上他这手泥塑,夫妻俩双剑合璧,来的东西没准儿能跟惠之大师一较。
这念冒来,谢珽饶有兴致,忽然想起了上次夫妻俩寻常小侣般上街闲逛、喝茶听曲的事。
“往后若有空暇,不如一起去卖艺?”
“怎么卖艺?”阿嫣觉得有趣。
谢珽随手取了她的一只小胖老虎,在她鼻尖轻碰了碰,“我泥,你描画,银钱也不多收,要个三两银,肯定有人买。”他少年时在街闲逛,大约也清楚这些小件的价钱,凭他这手艺,三两银还算要低了。
阿嫣嗤的一笑,发愁:“那可就亏了。”
“嗯?”
“我若认真泼墨,一幅画就算不要百两,几十两总能有的,落在夫君这泥塑上反倒跌了价。可惜,真是可惜。”
她故意轻叹,似不甚满意他的手艺。
谢珽笑着一把将她抱起,了里屋压在榻上,捉了两只腕威胁,“这才成婚多久,就嫌弃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