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不缺带剑的好手。客栈之外,州城防守也颇严密。
阿嫣跪坐起来,双眸尚且泪意朦胧,凑到他耳边时,声音却竭力镇定,“带我到剑南的是个商队,说是京城托付的。周希远待我也毫不客气,必是打算扣为人质,拿来要挟夫君。他们兄弟俩亲自来,虽然没张扬,暗里应该有不少人手。”
“我知。”
谢珽颔首,指腹挲她脸颊,“我会在城外动手。”
“不能让他们猜份!”
“嗯。”谢珽见她可怜成这样还惦记着他安危,愈发心疼,恨不得立刻将她抱走。但若此刻动手,他没法带着阿嫣连夜城,等周希远察觉后封城搜查,无异于瓮中捉鳖。
他只能克制,低声叮嘱,“照这天气,明日晴不起来。你须设法拖延,尽量别城池,旁的事给我。”
阿嫣应着,又问大约该拖多久。
谢珽遂抚平床褥,先画两个圈标记此和锦城的位置,推测周家兄弟会走的路,继而又圈几个地方,说了彼此距离。而后:“这几客栈都在城池外,方便逃脱。住在哪儿都行,不必太刻意。雨雪天的脚程,明日巳时中启程最好,若动早了,路上走慢些。”
阿嫣认真记。
屋外响起一阵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是周希远的随从在巡逻。
两人暂且噤声,等对方走远,阿嫣才促:“有夫君在,剩的事我绝不会害怕。夫君快走,免得被察觉。”
眸中尚且泪光盈然,边却已勾起笑意。
分明是不愿让他担心。
谢珽摸了摸她脑袋,临行前又想起件事,低声:“那串珊瑚不必惦记,我会拿回来。”
“好。”阿嫣笑而颔首。
试图求助时,挂到窗畔的耳坠还在其次,她真正寄予厚望的其实是珊瑚手钏。
那是她大前年过生辰时徐家祖父送的。
珊瑚珠心雕刻,中间搭了甸,得十分漂亮,阿嫣初见时便不释手。那会儿她少女心,多宝阁上藏了好些巧细致的金玉玩,当中有个白玉打磨的兔,大小跟珊瑚珠相仿,她一时兴起坠上去,再没往拿过。
后来嫁到魏州,也将它带了去。
只是比起玉镯等,她这手钏吊了个兔,与王妃端庄的份不大相宜。是以,这手钏她多半是闲居家中时佩,偶尔发起呆来,手指捻着白玉小兔琢磨心事,没准儿还能磨灵。
她边的人,不论是玉和嬷嬷,还是司裕、徐秉均他们,都认得这个东西,谢珽还曾拨过那玉兔。
这回去裴家赴宴,冬日里层叠的衣衫遮着手腕,无需费心搭,她随手就挑了惯的这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