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卓一袭布衣,料子都洗得有些发白,甚至边角处有些许磨损。这人模样一般,顶多称得上一句“端正”,实在不算出彩。在外头的日光之下,梁乐甚至还能在他的发间捕捉到几丝白发。
他身上只有个薄薄的包袱,瞧着里面也没什么东西。他一个人立在那儿,身形瘦削,有遗世独立之感。梁乐打量片刻,倒是觉得他比身边不少学子身上都多了股书生气,瞧着便像个读书人。
龚夫子自然知道自己身后跟了不少学子,但他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并不出声训斥,默许让他们在一旁看着,不赶他们回去。
那块石匾之下,众人分为两派。
阮卓一人站在外边。而龚夫子站在他的对面,身后跟着一批学子。
若是他没有遇到意外,此时的他也将是那十来名学子中的一员。
梁乐到的时候,龚夫子与阮卓已经说上话了,前者手中正拿着一张名帖,估摸着便是阮卓带来的。
从周围学子们的议论声中,梁乐了解到,这阮卓看着普通而内敛,但院试名次也在前列,这回考了个第七名。
名次如此靠前,将来考中举人估计也是轻而易举,对白阳书院的名声亦有好处。
无论如何去想,龚夫子都没有拒绝的必要。
在学子们已经开始讨论到阮卓突然入学,错过的入学礼该如何补上,入学后又会住在哪里之时,龚夫子却将手上名帖归还给阮卓,出声道:“阮学子,书院入学日已过,还请回吧。”
听了这话,这独自站在门外的读书人并未哭天抢地,却也并不接过这张名帖。他的身量比龚夫子高一些,却因为书院依山而建,此时两人视线正好相平。
他微微躬身,不再过多解释自己一路的磨难:“还请夫子给我一个机会。”
龚夫子这般岁数,见过不知多少人,教过多少学生。就连上回恩科之时,那位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亦是他的弟子。
在这白阳书院,他门下的学子都是天资过人,难得一见。阮卓虽然亦不俗,但在他这漫长的桃李生涯之中,实在算不上什么难得一遇之人。
因此,也并无必要为他坏了书院的规矩。
“院规如此,阮学子还是趁着天色未晚,早早下山吧。”他带着皱纹的面容带着些慈祥,不愿言辞过于严厉,仍是好言相劝,但再次递过去名帖的双手表达了他的态度。
阮卓站在原地不动,他已将这路上的一切事宜悉数告知,再重复一遍不过徒劳。他的衣摆被风扬起,束起的发丝掺上几分白色,落于肩头,静静地等待着主人的动作。
他此时亦不知晓还能如何去做,但若是不得不离开,便只好来年再来:“夫子,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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