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不错,一般来说,府试拿了个头名,院试的考官无论如何也会给个面子,让这个头名通过院试,当个秀才。毕竟,若是在府试时取得了头名的考生院试落榜,传出来多少会有些难听话,比如考官之间关系不好之类的。
考官们对此亦是十分避讳,自然是能少一桩麻烦事,就少一点的好。
但这样心照不宣的事实被点出来之后,不少落榜学子被激得心中失衡,越发刺耳的议论逐渐传入了梁乐二人耳中。
“呵,谁不知道他和梁乐关系好,说不准这头名还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儿呢!”
“不能吧,赵学政不是最为廉洁的吗?哪能和一个商户人家勾结?”
“这谁说得准呢?”
“何止啊,你们看他日日与那梁公子形影不离的,说不定两人私底下是什么关系呢!”
“你是说……”
那人与身边人挤眉弄眼,接着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你看梁乐那模样,纤研清白,许是与韩蛮子不相上下罢——”
梁乐不欲与这些人纠缠,她心里明白,这几个书生不过是因为他们自己落榜了,心生嫉妒,这才胡言乱语,空口白牙诬陷他人。这样的人只知道在背后诋毁考上了的学子,如何能有进步的一天,永远也只能抱着个童生的资格当作谈资罢了。
与这样的人一般计较,也没什么意思。
但李轲却面色阴沉,忍不了了。
他拽着梁乐的手腕如铁石一般有力,不容得挣脱。
梁乐也没想要挣开,只是有些惊讶,李轲分明是个不为外物所扰的人,竟然也会在意他人的言论吗?
李轲自然不是因为这些人议论自己而生气。
两年前,他不过十三岁,当时考上了县试头名,亦是被不少人议论,甚至将他先前与胡县令时常因请教学问来往之事,歪曲成是两人私下里有交情,这才考了个县试案首。
在这样的无稽之谈上,他本不愿耽误时间。
但后来的流言愈来愈扭曲,甚至有人说是他娘亲生前与胡县令有什么联系,这是临终托孤,求胡县令替自己照顾儿子呢!
原阳县不大,这些流言蜚语被传得一板一眼,到他耳边亦是极快。他做了些事,或明面上或私底下,将那些污了自己娘亲名誉的嘴碎之徒送进了官府。
胡县令为人虽公正不阿,可对待这些满口胡言之人也不会有什么好态度。何况哪里用得着胡县令亲自动手,县衙之中愿意替胡县令分忧的人自是多得是。好不容易寻了个能向县令献殷勤的机会,个个都想把握住了,将那群人嘴巴都打烂了,令他们再也不敢胡说八道。
这回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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