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轲的字则是那树,铁骨铮铮立在纸上,实有力,形神兼。
他未能送别,确是他不该,但怎么连个解释的机会都并未给他,就要与自己诀别了呢?
梁乐正坐在他的桌前翻看着他这几日作的文章。许久未见,他的字变得更风骨,虽然是工整的馆阁,但却能看敛在方正字的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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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赠了玉玦,一般都是表达诀别、断绝往来之意。
几日前在那天楼里遇到李轲之时,她便注意到了这块玉。如今仔细一打量,倒是有几分像她当日离开那会送到李轲家门前的那块玉环。
她虽然这几年并未学,但偶尔还是练字的。李轲五年前的字就已被徐夫赞不绝,是以梁乐闲时仍会临摹。
梁乐担心这人会让她写几个字来看看,那怕是又要惹得他不兴了。她赶放手中那张写满字迹的纸张,角余光扫到了挂在床前的那块玉珏。
可毕竟随心所了五年,两个人曾经相似的字迹已然有了大不同。
他当日心如死灰,在门捡到了这块玉玦。
也正是因此,他对梁乐才会有万分怨恨,不懂她为何能如此狠心。
这样直勾勾盯着床前的神实在太过直白,李轲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注意到了这件。
梁乐不知这人脑补了这么多,问:“你是因为怪我失约,才将我留给你的玉环摔成这样?”
“对啊,这不是我当日离开时放你家门的那块吗?”这样的形状、泽,若是把那一块缺补齐,便与她留的玉环别无二致,应当不是自己认错了。何况梁家富裕,家中件大多是独一无二的,这世上大抵也没有第二块一模一样的玉环。
他想,这是我的同窗,是我的知,是我的亲人。
她没注意到李轲听见这句话是中绽的光彩。
除了梁乐,没有人会把一块珍贵的玉饰随地扔,便是他那时辨认不这玉的品质优劣,亦是知晓这玉的主人——再差的玉也不会被人扔在他家阶前,也并未有人来寻过。
他无法判断自己对梁乐究竟是什么,是眷恋那一份骑竹来的幼时陪伴,还是在这无牵无挂的世间最后那一牵连。
“玉环?”李轲来不及思索,重复了一遍。
不用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前路。
他睑微垂,遮住眸中一丝郁。
他只能想到,是梁乐因为自己未能送行,便留了这块玉玦,想要与自己一刀两断。
“玦”同“绝”,所谓“绝人以玦”。
梁乐的字更显圆、清秀,仿佛挂在树上的枝叶一般,如弱柳扶风,无甚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