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泾渭流终异(2/2)

他依旧不为所动，看着她走向讲台的背影。

照他们的想象，她要是真打零分，第二天校就会亲自找她谈话，暗示她老师不要那么调，得懂规矩。

“老师……”瑜终于忍不住，轻叹。

可薛钰宁也不是好惹的人，二区和叁区的太爷们都要让她叁分，她还怕这么个小？

起先薛钰宁没他，等阅读时，他还是那样，她终于走过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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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薛钰宁发现他姓名都没写。她才代过叁次课，班里的人认不全。

得倒是不赖，薛钰宁心想。要是考不上大学，去当郎也肯定有路。

早听说她带的那个班是全校反向标杆，学生个个都是混世王，唯有个叫瑜的男孩省心。所有老师闻风丧胆，不然也不能把英语老师吓得刚怀没多久就养胎，学校还给批了，生怕她被气到产。

“不想写。”他说，抬盯着她。

薛钰宁把试卷发去，敲着二郎坐门边上，颇有闲逸致地玩指甲。老师压学生，手段不用很丰富，一作业，二考试，叁叫家，一招一个准。

“瑜。”

他的朋友忍不住，“老师，你知他爸是谁吗？”

听力播放到一半，大家全在奋笔疾书记关键，就他双手放在桌上，得笔直，笔都没拿来。

“我没有不要你啊，乖嘛。”摸摸他的，车启动后，薛钰宁才继续，“我这几天没空，在忙退伍手续，而且也不能耽误你学习。你看我找到机会不是就来见你了？”

“不想听课啊？行。”她悠然一笑，“课代表去我办公室把试卷拿过来。本来想给你们讲讲阅读划分句成分的，看来你们都会，考过几次托福雅思了是吧？正好节育课，育老师上节课被隔班搞得摔跤了，还得去医院看看呢，两节连用，听力作文全都考，算你们平时成绩。申请大学可是要看GPA的，你们不想成绩太难看吧？”

用脚踹开前后两扇门，杯掉到脚尖前，薛钰宁抬脚迈过地上那滩渍，把值日生叫过来打扫。站在讲台上，发现没有粉笔，盒里装着两只还在蠕动的虫。

她那时还没显搅黄工作的神通，正好听说西府原本的英语老师怀待产，薛钰宁经朋友介绍，去当了一段时间的代课。

“想拿零分？”薛钰宁的话折断他的思路，她才没那个给学生苦婆心讲理的耐，“成全你。”

薛钰宁穿着雪纺白衬衣，隐约透里面黑衣的廓。如若她刚才没躲开，门上的真泼到她，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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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的试卷全收走，也不后面还有写作。

她把瑜的试卷迭好，在分数栏规规整整画个圈，扣上笔盖，“我不知你爸是谁，也不太关心。但如果你爸真是个人，那他应该知我是谁。”

瑜不吭声。

她笔微顿，这就是所有老师说的那个，最省心的学生？现在就他最叛逆。她半凝着眉，“哪个瑜？”

“泾渭终异，瑕瑜自不同。”她写他的名字，暗讽刺。这个瑜，和那些二世祖也没什么两样。

不过呢，每个班里也会有那么个刺，天不怕地不怕，仗着家里有关系有背景，正值叛逆期，什么也不听。你叫家，家忙得很，没空，还得打电话预约。

班里瞬间呜呼哀哉一片。

起先男老师们见她年轻，怕她被学生欺负，正好赶上愚人节，叮嘱过不少防整蛊的办法。薛钰宁打着哈哈过去，这些小孩儿，哪比得上她以前混。

“瑕不掩瑜的瑜。”

“你可别那么叫我，我才当了你几个月的老师。”薛钰宁透过后视镜的反光，冲他弯眸。